商業週刊／最熱科技題材 5G商機首部曲搶灘實戰
5G基礎建設市場2022年規模達260億美元
今年下半年，科技圈最熱門的題材，不是iPhone，而是喊了多年，即將成真的5G（第五代行動通訊系統），其中，又以5G基地臺最爲具體。
2019年被視爲5G元年。資策會市場情報中心估計，今年底前全球將有21個國家或區域、近40家營運商推出商用服務。
5G時代，意味着你未來只用8秒鐘，就能下載一部Full HD電影，車聯網、無人駕駛等技術也能因它實現，國家競爭力甚至可能因推動時程快慢而洗牌。
基地臺，是讓這一場革命得以落地的關鍵，它將負責把5G訊號傳輸到你我手機、家中或是戶外連網裝置，採購這些基地臺的，將是中華電信、臺灣大哥大等電信業者。
工研院IEK Consulting預估，2022年，全球5G基地臺滲透率將從今年的5％，成長到21.5％。
當5G基礎建設期到來，意味着負責供應基地臺關鍵零組件和小型基地臺業者，將成第一波受惠廠商。
有意思的是，這場5G基地臺熱潮，正爲廠商帶來新遊戲規則，併爲臺灣帶來新機會。
首先，大家初期得付出較高的資本支出，因此你會看到，現在已有熱門5G基地臺個股如做射頻技術的穩懋，第一季稅前淨利年減78.9％，但股價大漲的矛盾現象。
相較於4G時代，5G零組件，無論線路設計、耐熱程度皆比4G的要求更高，因此初期得砸大錢研發新技術。
「做5G，初期都是要虧本的，」PCB廠欣興電子前總經理、金像電執行長黃盛郎表示，5G時代所用的材料、設備、化學制程都和過去不同。今年5月，欣興便宣佈到2022年，共將投資2百億元，相當於該公司2018年營收近3成、淨利的11倍，發展5G、AI等應用所需的高階技術。
資本支出增加，大家仍敢於投資。關鍵在於，5G因爲高頻率的物理特性，傳輸距離較短，基地臺需求密度至少是4G基地臺的2倍，且若要擴大覆蓋率、讓室內的訊號變更好，就得仰賴更容易大量布建、成本較低的小型基地臺。根據資策會估計，5G小型基地臺數量，到2025年將成長到超過5百萬臺，較今年成長逾30倍。
小型基地臺是新的需求，不僅電信業者會需要，企業也會需要。
企業爲什麼需要自己設基地臺？想像過去4G時代，無論是一般人用手機看影片、自駕車計算什麼時候該轉彎、智慧工廠裡的機械手臂，都是用同一條高速公路傳輸無線訊號，很難控制高速公路何時會塞車、出現意外。
未來，在自動化生產的智慧工廠裡，靠的是大量連網的機器人、智慧手臂、自動搬運車等自行互通運作，網路只要稍有延遲，便會帶來龐大損失。而企業私網，就像是替企業打造無線訊號專屬高速公路。
客戶的邊界打開，提供的服務層次就得變。
中磊技術長林斌舉例，做企業專網生意，不只是賣基地臺，還包含自動化設備需要搭載的感測器或相機模組，以及控制連網裝置的網管系統等。
今年中磊第一季雖然營收較去年下滑18.6％，但毛利率卻逆勢成長4.9個百分點，來到17.9％。「以前是量販店，現在走小而美。」中磊發言人陳正弘形容。
這背後，內部人力能耐都需要重組，「要做專網，就要做整個系統，」林斌說，在企業專網市場中，爲了補足傳統硬體商較不足的系統整合力，中磊的軟體人才較以往增加至少30％。
另一個臺商的機會，其實是白牌基地臺的商機，過去，這不會存在。
現在，臺灣業者熱議的話題就是：日本電商龍頭樂天準備在明年推出5G服務。
做爲後進者，樂天想破壞過去被日本電信三巨頭壟斷的電信市場，不只商業模式革新，從底層的電信網路架構都得砍掉重練。
攤開樂天的設備供應商名單，不見諾基亞、愛立信等傳統電信設備大廠，而是採用廣達的伺服器、中磊的小型基地臺、思科的核心網、美國新創Altiostar研發的通訊軟體。據《富比世》報導，這套透過「網路虛擬化技術」建造的系統成本，比以往低40％，若此方法被驗證可行，將讓電信設備產業重新洗牌。
若網路虛擬化真能成真，未來，電信業者就可自由採購伺服器、交換器、儲存設備和網路管理軟體，整合後就能提供電信服務，不再只能購買電信設備大廠推出的專用機。
「以前小基地站都是專用機，變成運營商要麼跟諾基亞買、要麼就和愛立信買，整個產業比較封閉、價格也比較高。」林斌說。「運營商也希望不要被幾家大廠壟斷，透過新的標準、產生新的生態系統。」
推動網路虛擬化的組織O-RAN（開放無線存取網路）聯盟，就是由中國移動、美國AT&T、德國電信等各大電信運營商推動。
未來，臺灣業者想做更多白牌生意，就得比過去更積極參與開放社羣，瞭解潛在客戶電信商的需求，纔不會被新商機甩在後頭。但，這並非臺灣廠商過去擅長的。
「比如現在是Verizon主導O-RAN某個小組的專案，它未來產品採購策略可能就會放這個，」資策會產業情報研究所資深產業分析師李建勳說，「如果你不是那裡面的那羣人，未來他們採購產品就很難進去。」
工研院產業分析師蘇明勇說，這也是爲什麼臺灣政府5G計劃，其中一個就是扶植業者參與開放網路軟硬體聯盟。
白牌生意到底是否能成爲趨勢？大家都還在觀望。「臺灣（電信業者）在5G前2年，要用白牌是不太可能的事。」臺灣3大電信商之一的技術長說得坦白，原因在於，過去諾基亞等大型電信設備商的專長，正是臺廠過去不擅長的軟硬整合和售後服務支援。「白牌基地臺纔剛起來，日後是否真的又好用、性價比又高、我要做的事又少，纔可能用它。」他說。
然而，若它真能崛起，臺商勢必將成爲最大受惠者。
5G基地臺，雖然只是這波5G商機首部曲，但帶來的顛覆與商戰，已精彩可期。
※本文刊登於《商業週刊》1654期，由商業週刊授權刊載，未經同意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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