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核化談判」川金會登場 但金正恩真的會棄核嗎?

金正恩視察「火星-12」發射。(圖/路透社

記者陳宛貞/綜合外電報導

美國總統川普北韓最高領導人金正恩的歷史性高峰會將於12日在新加坡登場川普曾親口證實,這場會談將聚焦於「朝鮮半島的無核化」,但平壤當局對「川金會態度反覆,再加上炸燬豐溪核試驗場前後的種種波折,使國際社會對金正恩無核化的「堅定意願」始終抱有疑心。

在2018年4月20日的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第7期第3次全體會議中,金正恩宣佈暫停所有核武試驗以及發射導彈,並關閉豐溪里核試驗場,「我們沒有必要再進行更多的中程、遠程導彈,或洲際彈道飛彈的試射,也已經不需要北部核試驗場!」他大幅調整國家發展策略,從原先的「核武與經濟建設並進」轉爲全力振興經濟。

金正恩宣佈關閉核試場以後,南韓馬上有輿論指出,其實豐溪里的坑道已經倒塌,就算炸燬也沒有太大的意義。脫北官員泰英浩出面表示,北韓永遠不可能完全放棄核武,且會在川金會上提出「放棄核武將導致政權崩潰」做爲擁核的藉口。爲反駁這些質疑,北韓於5月12日宣佈,將於23至25日間舉行豐溪里核試場關閉儀式,並邀請美、中、英、俄、韓5國記者到場見證。

然而,在北韓看似即將邁向完全的無核化之際,16日卻態度大轉彎,以美國及南韓的聯合軍演爲由,無預警喊停與南韓的高層會談。外務省相金桂冠隔天更指控,「如果美國想把我們逼到牆角,單方面強迫棄核,我們對這樣的對話毫無興趣,也不得不重新考慮是否繼續美朝峰會。」媒體分析,這顯示平壤當局希望川普在覈武議題上讓步,也使得外界懷疑,北韓的無核化根本沒有誠意。

▲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二度會面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圖/路透社)

金桂冠的聲明使白宮措手不及,因爲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5月初到訪平壤時,北韓顯然還對川金會頗爲積極,白宮發言人桑德斯(Sarah Huckabee Sanders)也馬上出面緩頰,表示美國並沒有將利比亞的模式套用在北韓上。韓媒則分析,使北韓突然跳腳的,就是被稱爲「鷹派中的鷹派」的美國國安顧問波頓(John Bolton),因爲他13日受訪時表示,北韓應比照利比亞「先棄核,後補償」的方式。

平壤當局突然的反抗之舉震驚全球,但仍依約展現無核化的決心,在5國外媒團到訪見證「豐溪里爆破秀」以前,大動作興建瞭望臺、翻修老舊的鐵路並試行列車,炸燬儀式當天,更帶着記者近距離靠近坑道以便確認,可說是朝鮮半島無核化的一大突破。

然而,川普於美東時間24日拋下震撼彈,宣佈取消川金會,據傳可能是因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先前受訪時稱「北韓可能重蹈利比亞覆轍」,遭北韓副外長崔善姬批評「愚蠢無知」。許多人擔心川金會破局,會使朝鮮半島的核武問題更加難解,所幸會談在文在寅的「調解」之下起死回生,文在寅也代爲轉達金正恩「對棄核的堅定意願」,無核化的談判得以重啓。

▲ 北韓24日炸燬豐溪里核試場。(圖/路透社)

迄今爲止,美方對北韓無核化的官方立場皆是要求「安全、可驗證且不可逆轉的無核化(CVID)」,爲完成此一目標,必定需要核武專家實地到北韓進行驗證。然而,北韓炸燬豐溪里時並未邀請專家到場,也不免使外界猜測,北韓或許還藏有底牌。首爾大學原子核工學系教授徐鈞烈就直言,結果上來說,北韓在國際使節團到場驗證以前就「湮滅」了核試驗相關的證據。

波頓曾指出,北韓應摧毀所有核武,將其運至田納西州橡樹嶺國家實驗室,由美國保管,並公開所有核子相關設施的位置,允許美方搜查人員進入。據悉,美國過去也曾要求北韓將多達數千名核武開發技術人員送往國外,並摧毀相關資料,北韓當時則面露難色。

▲ 川普與金正恩特使金英哲會面,蓬佩奧全程陪同。(圖/路透社)

川普目前仍未對「該如何驗證北韓無核化」一事發表任何立場,但金正恩特使金英哲與川普在白宮會談期間,蓬佩奧全程緊跟,卻不見波頓與彭斯身影。媒體解讀,這可能代表川普深知2名強硬派官員可能對川金會不利。

北韓頻頻因波頓與彭斯的言論而怒嗆美方,可見「利比亞式」的棄核是平壤當局的「地雷」,金正恩或許也害怕落得與利比亞強人格達費相同的下場。2003年美軍入侵伊拉克,推翻海珊(Saddam Hussein)政權之後,格達費主動交出核武,最後卻因西方干預內戰,導致政權倒臺。數個月之後,叛軍從一處下水道里將格達費拖出來,亂槍將他殺死。

在國際社會的制裁之下,北韓的無核化看來勢在必行,但根據韓媒分析,北韓內部軍方勢力並不同意棄核,可能因不滿領導人向西方求和,趁他前往新加坡時發起政變,是金正恩的一大隱憂。對此,川普也曾向文在寅承諾,只要北韓實現無核化,除了終止敵對關係,還會保障金正恩政權、幫助發展經濟。

川金會將是美國現任總統與北韓最高領導人首次直接會談,被形容爲「一個世代僅有一次的機會」。美方過去提出「先棄核,後補償」,北韓則希望在每完成一個階段的棄核目標時,就獲得階段性的補償,雙方究竟能否對此達成共識、會開出什麼條件,北韓的無核化又該如何檢驗,以及該由誰來負擔北韓的經濟援助等等,都是這場「世紀無核化談判」的焦點。

▼ 川金會將於12日在新加坡展開。(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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