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重新定義BAT

文/西坡

據界面新聞，福布斯富豪實時數據顯示，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身家最新達594億美元，首次躋身全球前20位，僅次於目前中國首富、農夫山泉創始人鍾睒睒，排在馬化騰、馬雲之前。

一文曾以用戶時長爲標準，斷言字節跳動實際上已經成爲中國互聯網第一大廠。僅兩月後，張一鳴就坐上了中國互聯網首富的交椅。鑑於字節跳動還未上市，待其上市之後，張一鳴登頂中國首富，乃至把中國首富的門檻拉昇至千億美元級別，也是大概率事件。

友情提醒，張一鳴今年38歲。

百度了一下，發現2011年3月10日有一條消息：2011年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在紐約正式發佈，中國內地億萬富豪表現搶眼，共有115人入圍，百度公司李彥宏以94億美元身價成內地新首富。

十年眨眼過，BAT還是BAT，只不過打頭的B從Baidu換成了ByteDance，中國互聯網首富的身家也翻了6倍有餘。可以對比的一組數據是，2010年中國GDP6.44萬億美元，2020年中國GDP15.88萬億美元，翻了2.5倍，這個速度本身就十分可觀了。

也就是說，在中國經濟狂飆突進的這十年中，中國互聯網是2倍速狂飆突進。互聯網巨大的財富聚合效應由此可見一斑，但張一鳴的個人財富只是理解“頭條系逆襲”這一中國互聯網史上的重大事件一個側面。有追求的吃瓜羣衆不該滿足於替大佬數錢。

猶記得，當年BAT格局初現之時，坊間多有“歷史終結論”浮現。誰曾想，十年之內中國互聯網格局竟然發生如此翻天地覆的變化。

這首先讓我想到彼得·蒂爾在《從0到1》中的兩段經典論述：

“新興壟斷企業的活力解釋了爲什麼老牌壟斷企業不會抵制創新。有蘋果公司的iOS系統打頭陣，移動計算的崛起迅速把微軟從長達數十年的操作系統的霸主地位推了下去。在那之前，微軟的軟件壟斷取代了美國IBM公司20世紀60～70年代的硬件壟斷。……如果壟斷企業的趨勢是阻礙進步，那我們應該抵制這種危險企業。但是進步的歷史事實上是壟斷企業不斷更新換代的過程。

“壟斷企業推動社會進步，因爲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壟斷利潤是有力的創新動機。之後壟斷企業會不斷創新，因爲利潤給了它們規劃長遠未來的資本，它們有能力投資雄心勃勃的研究項目，這些是困在競爭之中的企業想都不敢想的。”

張一鳴沒有重新定義搜索引擎，沒有重新定義電商，沒有重新定義遊戲，但是他憑藉算法推薦內容這一大殺器，重新定義了BAT。不管我們對頭條系產品持何態度，我們都不能忽視頭條系的後發先至與張一鳴的方法論，雖然張一鳴更愛談平常心而不是方法論。

從抖音的橫空出世到拼多多的“農村包圍城市”，都說明中國互聯網遠遠沒有“歷史終結”。字節依然跳動，故事仍在繼續。沒人知道下一個張一鳴會在何時何地以何種面目出現。

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你無法以張一鳴的方式打敗張一鳴，因爲張一鳴也不是以馬雲、馬化騰的方式進行的創業。具體來說，張一鳴的成功源於他不論是在產品上還是管理上，都把“效率至上”貫徹到了極致。張一鳴的管理哲學可以上溯至1979年深圳蛇口工業區的宣傳語——“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我確信，下一個張一鳴一定不是拼效率的。

從BAT到BAT，從PC時代到移動互聯網再到將來的萬物互聯，互聯網呈現的最突出的特徵就是變化，公司的變化、產品形態的變化、思維方式的變化。

在反壟斷成爲中國互聯網重要議題的今天，我們更要認清互聯網內在的“變化基因”，防止“開明天的藥，治昨天的病”。唯有尊重互聯網發展的基本規律，才能更好完成“不斷做強做優做大我國數字經濟”的頂層設計。

2011年，張一鳴尚未創辦今日頭條，十年後，他和自己創辦的算法帝國，已經登頂中國互聯網。顯然，在今天這樣一個略顯特殊的時期，他需要意識到數字經濟的紅利終究是建立在實體經濟、實體社會的底座之上，巨大財富與巨大能量意味着巨大責任。如何言行如一地回報社會，不比積累財富更輕鬆。

賽格大道的第41篇文章

排版 張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