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雪珍／年金改革，父母窮無法錢留子孫，親情會變調？
▲媽媽有錢就好，媽媽沒錢就無法對孩子好！（圖／達志／示意圖）
文／洪雪珍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粉絲在看過我的一篇文章之後留言這麼說，我點點頭，也搖搖頭…因爲媽媽有錢就好，媽媽沒錢就無法對孩子好。
年金改革國是會議在22日舉行，不論軍公教或勞工，可以領的或需要繳的，數字大約敲定，所得替代率定在60%，繳費費率最高18%，領取年紀逐年延至65歲，也就是繳得多，領得少，延後領，目的是人人都領得到也領得久。
多數年輕人都樂見公平正義獲得落實，但是也有些年輕人開始緊張，因爲父母的養老金將不如預期充裕。而當父母變得有些窮時，甜蜜家庭的畫面是會變調的，不再彩色，而是黑白，以前父母省吃儉用就是要把錢留給子女，現在不只不留，有的得不到子女奉養時還會提告遺棄，甚至索賠，親子關係將會產生改變。
日本導演北野武是油漆工的兒子，出生在東京下町足立區，一個窮人聚集地，住的都是工人，被日本社會藐視的階層。北野武雖然努力考上好的大學，最後還是無力負擔而輟學，到處打零工，受盡欺侮，看盡臉色。在成長的過程中，北野武眼裡的世界只有窮與醜陋。
在一個意外的機緣下，北野武一腳跨進娛樂圈，以色情相聲演員出道，後來當演員並執導演筒，電影作品屢獲國際大獎。素有「電影界莎士比亞」之稱的黑澤明，臨死前留言要北野武繼承衣鉢，還說如果沒有北野武，日本電影界將混沌一片，足見北野武的隔空橫式才華與舉足輕重
隨着北野武日益走紅，母親佐紀向他索取每月20萬日圓的生活費，北野武痛罵母親吸血鬼，也對這個家失望透頂。直到母親去世，北野武收到兩件遺物，一封信與一本存摺，信裡寫道：
「兒子，你從小生性放蕩，我擔心你日後一無所有……存摺裡有一千萬圓。」
幫孩子存薪水，母親用心良苦
原來母親向他要的每一筆錢，她一分沒花，全都存起來，擔心北野武失去人氣後會一無所有。下葬那天，北野武本來想要講笑話的，卻未語先崩潰大哭，他說：「什麼時候我們覺得父母原來那麼不容易，我們纔算真正的成熟。」香港博客阿佔在寫到這一篇北野武時，心酸的總結：
「沒有人比貧窮的媽媽，更知道生活的苦，貪婪的背後是悲傷的愛。」
▲北野武的媽媽向兒子死要錢，死後把這些存起來的錢全留給兒子。（圖／CFP）
其實，北野武的母親一點都不特別，在我的這一代，到處都是死要錢的「壞母親」。20、30年前流行打會儲蓄的年代裡，母親都會要求子女上繳薪水，少部分做家用，剩下的全都跟會存錢。經濟雖然起飛，淹腳目的錢卻還未淹到我們這些剛入社會上班族的腳，可是認命的存着，就有買第一間房子的頭期款。
那是窮人開始要翻身的時候，大家看到的是希望，全家胼手胝足一起存錢。到了貧富懸殊的現在，老人下流化，家人之間想的不再是賺取資源，而是分配資源，哪一天走到山窮水盡，爲了生存就演變成搶奪資源，不要說社會上的老人與年輕人世代對立，愈來愈多的家庭也將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
當父母變窮，而子女又養不起時…
1月19日，在除夕家家吃團圓飯的前一週，自由時報的頭版出現上下兩條新聞，已經預言這個時代即將來臨。上面新聞是18趴在6年後歸零，下面新聞是牙醫母親控告兒子，獲判得到扶養費2,233萬元，這兩條看似無關的新聞，卻隱隱指出一個全新的社會走向，未來家庭上下兩代在「金錢」這個資源關係上的微妙變化。
18趴在6年後歸零的政策一釋出，軍公教反彈，抱怨將淪爲低收入戶，接着政府不斷拋出震撼彈，中老年人都知道「養老金縮水」是來真的。養老金準備不足者，或回鍋職場，或由子女奉養，但是不是人人都有能力二度就業，也不是每位子女都養得起父母，父母便會以房養老，每月向銀行領生活費，不會留房子與存款給子女，也將不復往昔「人在天堂，錢在銀行」。
這是一場生存戰，也是一場資源戰，父母不是不愛子女，而是沒有能力再繼續愛子女。過去，父母認爲再苦也不能苦到子女的教育，展現出來的是令人動容的犧牲奉獻精神，但是牙醫母親索取撫養費的新聞告訴我們，在子女身上的投資，是要回收的！
栽培兒子當牙醫，打官司爭取回收
據自由時報報導，經營牙醫診所的羅姓婦人，長年苦心並舉債2千多萬元，栽培兩個兒子成爲牙醫師，羅婦惟恐兩子日後不願扶養她，20年前簽訂協議書，要兩人保證一旦自行開設診所，需給付她「養老金」；目前已是牙醫診所負責人的朱姓二兒子，因此被母親要求支付扶養費2千5百萬元。
朱姓牙醫認爲，母親扶養他以金錢衡量，已違反公序良俗而無效。各審級法院原本都判朱男應支付羅婦扶養費178萬多元，但高等法院更一審依協議書內容，並計算朱男10多年來的收入，判應支付扶養費2千2百多萬元。
一般人都會認爲，北野武的母親是偉大的，關心孩子的未來，但是她被北野武怨恨到離開人世的那一刻；牙醫的母親是勢利的，關心自己的養老遠高於子女的名譽，卻換來老後數10年不必仰人鼻息。過去北野武的母親佔多數，老人貧窮化之後，牙醫的母親會變多。
親情，到最後若是用金錢來檢驗，只會見到人性的黑暗，看不到情操的偉大，別讓貧窮撕裂你和父母之間的關係。年輕的你何不從現在起，腳踏實地，彎下腰來，面對現實，瞭解父母的財務狀況。全家一條心，沒有走不過的難關，重點在於讓父母有尊嚴的老去，而年輕人也能夠滿懷希望的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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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洪雪珍，專欄作家，職場理念：成功都是努力來的！目前任職yes123求職網擔任資深副總經理，商業週刊專欄作家，曾任職自由時報行銷經理、臺北愛樂電臺行銷總監、聯合報主編。本文原刊登於yes123求職網，經yes123粉絲團同意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