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文／你的肺臟還好嗎？
▲不斷惡化的空氣品質，有可能是臺灣每年新增逾一萬名肺癌患者的肇因。（圖／視覺中國CFP）
去年一年，臺灣就有將近一萬人因爲肺癌過逝。
日前衛福部公佈了臺灣十大死因，第一名當然還是癌症。而在衆多不同癌症裡，肺癌已經連續7年居冠，幾乎可以斷言這個冠軍頭銜應該還是會繼續保持下去，因爲臺灣的空氣污染，恐怕短期之內是無法改善了。
空氣污染裡的懸浮微粒，也就是現在大家已經耳熟能詳的PM2.5，除了會引起肺癌，也跟心血管疾病與其他呼吸系統疾病息息相關，甚至也有研究發現，會導致胎兒早產、老年癡呆與腦癌等病變。
肺癌爲什麼這麼令人關注？除了這些年罹患率節節攀升，也因爲肺癌很難早期發現，往往一有症狀時已是末期，幾乎沒有辦法治療。近年不少名人，包括不煙不酒、生活規律的宗教大師們也得到肺癌，更讓人懷疑不斷惡化的空氣品質，真會對許多較爲敏感體質的人造成致癌的風險。
臺灣自2016年底開始實施空氣品質指標檢測以來，南部有95％的日子處於不良的狀態，剩餘的5％也僅是普通等級，居然沒有幾天算是良好的；中部稍微好一點，但也有將近一半的日子處於空氣不良的粉塵當中。只有花蓮與臺東空氣品質最好，沒有一天達到不良的程度，真可謂是臺灣僅存的淨土。
不過，這也讓人想起20多年前令人捏把冷汗的往事。
前總統李登輝主政時，曾提出「產業東移」政策，爲了促進東部居民的就業率，鼓勵企業到東部設廠。其實這是一個相當荒謬的政策，內需型產業在西部已經生存不易，搬到東部難道是跟自己的鈔票過不去嗎？而外銷型產業在臺灣也都活不下去了，難道搬至花東就能起死回生？
不過當時總統一說，也沒人敢反抗，就這麼風風火火的開始進行各項基礎建設，比如開路、蓋電廠以及運煤碼頭。尤其當時甚至規畫要在花蓮縣壽豐鄉水璉村蓋一個燃煤火力發電廠，並在水璉海邊蓋一個運煤碼頭。
大家都知道，臺灣東部從宜蘭尾端、花蓮到臺東，一邊是太平洋，一邊是高聳的中央山脈，中間是非常狹窄的陸地，一旦燃煤火力發電廠開始運作，若風向從海面吹向陸地，電廠所排放的污染越不過中央山脈，那麼一年起碼有一半以上的時間，花蓮、臺東勢必會像被煤煙蓋子罩住的人間地獄。
所幸 ， 當時這個發電廠設廠計劃在荒野保護協會的志工奔走下，總算停下來了。 當然，政府爲了老百姓的福祉，想盡辦法開發建設、增加國民所得也是大有爲政府的表現，但若沒有仔細評估而造成環境污染，所有的努力，也許會適得其反。誠如 愛因斯坦曾說過：「世界上有二樣東西是無限的，一個是宇宙的大小，另一個是人類的愚蠢。」
▲空氣污染除燃煤發電與工廠爲最大宗外，汽機車排放的廢氣也是重要的污源。（圖／記者李毓康攝）
有則寓言故事是這樣說的： 山腳下有一個農村，泉水甘甜、空氣清新，村民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有一天，村邊多了一座、二座、三座的工廠。不久後，有推銷員上門兜售濾水器、空氣清淨機，最後甚至口罩與防毒面具都來了。
村民覺得很納悶：「我們不需要這些東西啊？」推銷員篤定的說：「不久後你們一定會需要的！」 果然，工廠一天24小時不斷趕工生產，污水排向溝渠，煙囪的黑煙壟罩村莊上空久久不散。 於是家家都需要濾水器，雖然人人都得戴着口罩與防毒面具，但工廠賺錢、在工廠上班的人賺錢、推銷員也賺錢，政府收到稅收，人人直誇經濟成長改善了生活。
事實上這不是寓言故事，而是臺灣各地正在發生的事。我們很聰明的發明了各種東西，但這些東西有爲我們帶來真正的幸福嗎？ 是的，當整個環境都污染了，我們即便賺到再多的錢，也無法帶給家人幸福快樂的日子，因爲我們無法自外於環境，無法遁逃出天地之間。
空氣污染的來源很多，除了最大宗的燃煤發電與工廠之外，汽機車排放的廢氣也是重要的污染源，甚至燃燒垃圾、拜拜燒香也是兇手之一。今年2月中南部曾經舉行反空污大遊行，民衆上街爭取呼吸平權，控訴中南部總是灰濛濛的天空。是的，乾淨的空氣應該是基本人權。
聯合國曾經有個研究報告指出，全世界的長壽村都有一個重要共同點，那就是「環境空污少」，也就是居住在空氣乾淨的地方比較有機會長壽。或許我們不必追求長壽，但我們期盼能活得健康，至少，不該被那些排放污染的工廠傷害我們的健康，增加家庭負擔與社會成本吧！
一個天空，兩個臺灣。你那邊的天空還好嗎？你的肺臟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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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文，長期關注環境與教育的牙醫作家。以上言論不代表本網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