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松遙遙無期的日子 懷念日本富士山跑馬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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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作者/王聖潔
旅行的意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體會。是美景，還是美食？是相約，還是偶遇？是當時的過程，還是留存的記憶？我所知道的是：每當閒居家中，在電視裡再次看到去過的地方，已經沉澱的記憶就會甦醒，一種熟悉的感覺，讓畫面變得親切，彷彿又去旅行了一次。
出發
11月21日，天氣多雲轉陰。全日空NH928航班，從青島直飛東京成田機場，航程3個小時，相當於去廣州的時間。
傍晚時分，波音787大飛機平穩降落。
隨着人羣走下飛機，心中有期待也有忐忑：一座陌生的城市，完全陌生的語言，即使做了很多準備，自由行都是一段未知的考驗。東京有世界上最發達的公共交通，因此也複雜得難以掌握。隨便在map上搜索一段路程，至少會有3種以上不同選擇，這對於並不熟悉的外來遊客，就是一道不好解的難題。
機場等待行李的間隙，抓緊試一試手機上的鏈接，再看看新安裝的app是否好用。遠處一隻海關犬跑來，圍着地上的揹包打轉，直到打開查看，才發現攜帶的水果沒有吃完！Custom officer只是客氣收走“違禁食品”，但這一意外插曲還是耽誤了一些時間。
匆匆走出機場，一路尋找Skyliner櫃檯，去取網上預訂的車票。樓下的櫃檯前已經有人等候取票，顯示屏上是下一個班次的時間，18：40。看看自己的手機，只是剛過17點？疑惑片刻，忽然意識到日本的時差，這裡要比國內快了1個小時！剛到一個新的地方，有些時空錯亂，恐怕這是自由行纔會有的“體驗”吧！
大約過了20分鐘，一輛Skyliner特快駛進站臺。走進寬敞的車廂後坐定，心情放鬆下來。
日暮裡
所謂Skyliner快線，就是停靠的車站較少，除了成田機場的兩個航站樓，在東京只有“日暮裡”和“上野”兩站。這本是從機場到東京最便捷的方式，但車廂內的乘客並不多。不到40分鐘的車程，兩人就要4500日元，票價的原因，Skyliner並非最經濟的選擇。
不過，快線確實很快。
離開機場，穿過夜色，隨着車窗外燈光漸明，列車一路進入東京城區。安靜的車廂裡，手機不時震動，是師弟在微信上發來的留言：
“師兄，到哪兒了？”
“這是日暮裡的地圖，綠線是jr，藍線是skyliner，那張牀的位置是你訂的酒店。”
“下車往回走，北出口有電梯。”
19點20分，快車到達日暮裡。
夜色中的車站有些暗淡，駐足打量四周，其實難辨南北。順着列車來的方向走了幾步，便看到遠處有人揮手，燈光明亮的出口處，正是多年未見的小師弟！
鳥貴族
89年在北大讀研，有4位同學同在楊景春先生門下，當時的段師弟最爲年輕，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因此少了很多見面的機會。小師弟旅居海外，更是極少碰面。這次計劃中的東京自由行，能夠見一見當年的同學，自然十分期待。
預定的朗伍德酒店位於一條小巷，距離jr車站只有300米。酒店門廳不大，夜色中難以發現。不過師弟提前到了日暮裡，早已觀察好周圍的路徑。放下行李後，已是晚上8點，便一起來到街邊，準備找家餐館邊吃邊聊。
日暮裡的周邊生活氣息濃厚，分佈着各色美食。街邊的拐角處有多人等候，應該是一家不錯的去處。師弟介紹說：這是一家典型的日式居酒屋，只是等座的人太多了。再往前走不遠，另有一家門店，招牌上有三個漢字，名爲“鳥貴族”。拾階而上，到了二樓，剛好有空出的座位。裡面一片人聲鼎沸，完全不似外邊的安靜。據說只有在居酒屋這樣的地方，纔是日本人最輕鬆的時刻。
各式各樣的“烤串”，加上大杯的啤酒，像極了青島夏日的街頭。大聲地聊天，亦如國內一樣。只是周圍都是日語，才覺得身處異國他鄉。大家的肚子都餓了，剛剛端上的美食，往往一掃而空。等到幾杯啤酒下肚，開始“八卦”些當年的往事，聊得興起時，便拍些照片，直接發給另外兩位同學，遠程“騷擾”一下“當年的兄弟”。
皇居與淺草寺
22日，雨。
本來計劃去附近的上野公園去看紅葉，不過師弟卻強烈建議去參觀皇居。日本新天皇即位，剛剛舉行祭天儀式。臨時搭建的場所正在對外開放，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早晨9點，師弟如約而至。收拾停頓，打着雨傘，順着南口的臺階上去，一起走進日暮裡車站。東京的軌道交通四通八達，尤以jr環線最爲便利，每3分鐘就有一班地鐵，可以迅速到達市區任何地方。大約15分鐘，就到了要去的東京站，這裡距離皇居不到1公里。
出了車站，外邊的雨似乎更大了。站前廣場以及遠處的建築沐浴在雨中，景色朦朧。穿過兩個紅綠燈路口，到了皇居邊緣，不同方向的路人匯聚而來，形成熙熙攘攘參觀的人流。路邊的銀杏樹葉落下，灑滿整個人行道。道路的盡頭是一片砂石地，臨時設置了安檢入口。再向前行不遠，人羣聚集，正是新天皇祭天之所。
“大嘗祭”是日本天皇即位後最重要的祭祀儀式，據說這一傳統已經延續千年。臨時搭建的“大嘗宮”是一片低矮的原木建築羣，錯落有致，內藏機巧。周圍拉起隔離線讓參觀的人羣停留在外邊，“只可遠觀”陡增許多神秘，於是更加吸引周邊虔誠的民衆。不過，對於外來遊客，顯然缺少對日本傳統的瞭解與共鳴，風雨之中，只是抓緊拍下幾張照片，算是到此一遊。
繼續前行，雨開始小了些，可以從容打量周圍的景緻。皇居內建築不多，而綠化卻是極好，路邊一株櫻花仍在頑強地開放，令人遐想其春天時的繁盛。拐過一處河道，眼前出現一座角樓，下面是大塊石頭堆砌的城牆，斑駁中盡顯時間的印記。師弟邊走邊作介紹：皇居源自古代“江戶城”，現在成爲東京最著名的景點；這片城市中央最大的綠地，皇居就像建在花園中間；周圍護城河環繞，綠樹如茵，還是東京最熱門的跑步場所。
雨水忽大忽小，不見停歇；一陣冷風吹來，吹息了繼續參觀的興致。匆匆走出皇居，在街邊尋得一處入口，沿扶梯下行，進入沒有風雨的地下空間。地下通道四通八達，連接着衆多CBD、商場以及bus和地鐵站，沿途還有許多美食，吸引着周邊的上班族或外來遊人。停下喝杯熱咖啡，再來份“日式餐點”，肚子暖和起來，也驅散了雨天的寒氣。略作休息後又來了精神，準備去另外一個“打卡地”：東京淺草寺。
淺草寺是東京最古老的寺廟，也是東京旅遊最具人氣的景點。旅遊網有不少和服拍照的圖片，也有寺內求籤的攻略。不過，拍照與求籤都非我之所愛，只是淺草寺近在咫尺，還是去look一眼。
從山手線換乘筑波快線，去淺草寺只有4站。半小時後，從地下又回到地面，發現外邊的雨下得更大。擡頭望去，路的對面正是淺草寺最爲著名的“雷門”，巨大的燈籠前，是撐着雨傘拍照的遊人，摩肩擦踵，熱度更勝皇居。
穿過雷門進入寺內，面前是一條長長的步行街，兩旁都是店鋪，擺滿了紀念品或各式小吃。雖是下雨的天氣，遊人仍是不少；一羣小學生穿插往來、甚是熱鬧。師弟說：這些孩子大多來自鄰近地區，外出參觀是日本小學經常組織的活動。
繼續前行，穿過又一道大門，就到了淺草寺深處的大殿。進進出出的遊人更多，卻少了熱鬧的孩童。香火繚繞中，氣氛莊重而有序：有人虔誠地抽籤祈福，也有人在風景中安靜地拍照。站在大殿的屋檐下回首遠眺，這座不大的寺廟與市區隱約相連，沒有高牆大院，卻是無比精緻與和諧。
河口湖
23日，雨。計劃去河口湖的日子。
河口湖位於日本山梨縣，距離東京120公里，正是富士山馬拉松的舉辦地。提前一天趕往賽場，是參賽者的最佳選擇，一是需要領取賽事裝備，二是可以熟悉環境，爲第二天的比賽做好準備。
早上7點半，準時離開日暮裡。
再次乘坐jr環線，已是得心應手。前一天的出行，迅速積累了有用的經驗：根據手機上map的提示，再看着滿是漢字的指示牌，就能找到正確的站臺和乘坐方向。昨天已經規劃好行程，又預訂了車次和車票，於是不慌不忙，頓時找到自由行從容不迫的感覺。
半小時後，到達新宿站。這處東京最大的交通樞紐，人流熙熙攘攘。轉過兩個通道，來到10號站臺，一輛jr中央本線特急列車已經停在那兒。站臺上人流攢動，有些是週末出去度假的老人，更多是年輕的揹包客，渾身上下的運動裝扮，一看就是遠道趕來參賽的跑者。周圍一些人說着國語，聽起來是來自臺灣。另有一位獨行的青年，自稱來自浙江溫州，第一次出國“跑馬”，有一種難掩的興奮。
列車快速西行，很快到了城市邊緣，離開東京的繁華，能夠一見日本鄉村的面貌。兩三層的小樓，鱗次櫛比，像極了江浙一帶富庶的民居。行至中途，過了八王子，開始從平原進入山區，濛濛細雨中，多了些自然的景色，林木或紅或黃，將遠處的山巒染成彩色。大約過了1個小時，列車進入大月站。旅客紛紛下車，準備換乘富士急行線，繼續下一段旅程。
兩個站臺幾乎相連。將用完的車票投進出口的閘機，再刷西瓜卡進入對面的站臺，一輛色彩斑斕的列車已經停靠在旁邊。旅客們魚貫而入，各自找到合適的座位。待到車輛開動，才發現急行線一點也不“急行”，列車走走停停，不到30公里的路程，居然有17個停車點。車內空間稍窄，座位分列兩旁，可以直接看向外邊的景色。這時的感覺不是在趕路，而是在一路觀光。
大約中午時分，到了富士急樂園，河口湖的前一站。收拾行李下車，站外還在下雨，昏沉的天色中方向難辨。於是打開手機導航，穿過一處鐵路和橋洞，路邊的斜坡上一座大樓，正是預訂的富士山溫泉酒店。
馬拉松
第二天的早上8點，天空中飄着小雨。去賽場的路上，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在趕往湖邊“船津浜駐車場”，這次馬拉松賽出發的地方。
馬上開始的比賽有1萬3千人，海外跑者超過4千。只是，連綿的雨水讓人無奈，號稱最美風景的富士山馬拉松，這次能否看到真正的風景？昨天的微信羣就有一幅圖片瘋傳，是某個“跑團”在湖邊的合影，身後的背景滿是烏雲，雲中“P”了幾縷線條，旁白寫到：“此處應有富士山”！
上午9點，雨水停了下來。隨着發令槍響，比賽正式開始。選手們蜂擁而出，匯成一道奔跑的洪流，如果再想尋找某個身影，卻也十分困難。道路兩旁，站滿加油的民衆，或是錄像拍照，或是大聲吶喊。馬拉松在日本十分風行，觀衆也是其中的一道風景。只是富士山區居民不多，因此不如其它地方熱鬧。等到最後一批12公里慈善跑者悠然出發，加油的民衆陸續散去。
看看時間尚早，正好到周圍走一圈，一邊欣賞景色，一邊打發掉這段等待的時光。陰雲在頭頂飄散，天空中透出光亮。三兩遊人漫步在湖邊，小徑曲曲彎彎；旁邊的樹林紅葉正紅，幾棵銀杏樹枝頭金黃。對岸彩色的山巒倒映在湖中，而近處還有水鳥嬉戲。環顧四周，身在風景中，滿目都是風景。
繼續沿小徑前行，一座長橋橫跨南北，將湖的兩岸相連。踏着石階走上橋頭，兩旁又是加油的民衆，有的等待相熟的跑者從這裡經過，也有孩童在媽媽身邊蹦跳，向着路上大聲叫着“乾巴爹”（加油）。這裡是第一個10公里的地方，對於“全馬”選手，算是剛剛熱身，正是狀態最佳時刻。挺拔的身姿，輕快的步伐，洋溢着青春與活力。此情此景，亦令觀者怦然心動，多想加入其中，也去體驗這項運動的魔力。
跑者背影遠去，道路迴歸寧靜。隨意走在橋上，左右眺望，都是開闊的水面，都有彩色的山巒，現在少了移動的跑者，風景卻也失去焦點。沿着橋面來到對岸，順着緩坡走到湖邊，太陽當空，湖水泛着波光。再向遠處望去，低矮的雲層正在散去，中間一縷亮光，露出一角“白色的富士山”。
午時過後，比賽已經進行4個小時，正是多數跑者返回的時刻。“船津浜駐車場”周圍，再次聚滿觀衆，一起爲完賽的選手加油歡呼。200米外的入口處，有人拿着搖鈴，每當選手經過，都會響起急促的鈴聲，似乎在催促“最後的衝刺”。選手們果然鼓起餘勇，高舉雙手，衝向終點。旁邊的看臺上，喇叭裡大聲播報着選手的名字和成績，官方攝影師則在不停抓拍這高潮時刻。也有疲憊的選手，停下奔跑的腳步，慢慢走過終點，對於所有跑者，42公里的馬拉松都是一場極限挑戰。
4小時50分，終於看見“小兔子”的身影。依然身穿鍾愛的“北馬”賽服，依然是一直穩健的步伐，直到衝過終點，才停下腳步四下打量。聽到旁邊的喊聲，轉身擺了幾個“pose”，隨後走向出口，領取這次比賽的獎牌。參加比賽多年，家裡已經有了一個滿滿的獎牌牆，這次比賽又多了一塊。
一日遊
25日，天氣晴。
上午10點，一輛豐田旅行車如約來到酒店。臨時報名的攜程拼團，從東京出發，再回到東京，既能遊覽富士山周邊美景，又節省了返回東京的行程，可謂一舉兩得。事後看來，這次一日遊遠超期待：當日天氣晴好，風景如畫，不虛此行；司機兼導遊是一位天津的帥氣小夥，旅居日本多年，十分了解當地風土人情；這樣的跟團遊，還有一個最大好處，省心省力，輕鬆到達最佳景點。
駕車出發，路過熟悉的船津浜駐車場，順着湖邊道路西行，很快到達第一個景點。
停車場外，已經遊人如織，一條溝渠兩側，楓樹交錯成蔭，紅葉落下，將溝渠也變成紅色。浪漫的紅葉迴廊，吸引了大量年輕遊客。沿着樹下的小路前行，每一步都有拍照的男女。行至中途，一座木橋橫跨溝渠，站在橋上回首遠望，楓樹、紅葉、遊人都在眼前，瞬間定格，恰似一幅色彩豔麗的風景畫卷。
轉到停車場的另一側，則是寬闊的河口湖。順着湖邊小路漫步，又是另外一種景色。湖面波光嶙峋，視線的盡頭是富士山的剪影，加上近處垂下的樹枝，完全是畫報中常見的模樣。身旁幾位遊人走過，講着耳熟的青島方言，於是思緒從風景中走出，準備去下一個景點。
駕車15分鐘，到達第二個景點，名氣很大的倉山淺見公園。
沿石階走上一處平臺，左邊有一神社，門前掛着幾幅白幡，上寫“令和”二字，正是新天皇即位後的年號。院內的燈柱上有“奉納”字樣，猜測是“募捐”之意。踏着石階繼續上山，位置越行越高，道路兩旁栽有綠鬆，更多還是滿枝紅葉的楓樹，偶然回首，近處一片燦爛的紅色，遠方是白色山頂的富士山，如此風景，流連忘返。行至半山腰，有一座紅色的五層塔，圍欄旁聚集了更多遊人，都在忙着留念拍照。近處大紅的塔身，山下泛着亮光的吉田市，最遠處則是靜靜的富士山，配上湛藍的天空，堪比明信片中的景緻。
午時前後，來到第三個景點：忍野八海。司機小王介紹說：“忍野”是這處村落的名字，“八海”是村落內的八處泉水，這個景點屬於世界遺產，裡面的“資料館”值得一看。
順着道路前行，不大的地方滿是遊人。有的沿着小溪依次觀察錯落的池水，有的在路邊的樹影下暫且小憩。中午時分，更多的遊客排起長隊，等待品嚐香味四溢的美食。看看還有時間，決定去收費的“資料館”看一看，也許能更多瞭解這裡的歷史文化。
兩人600日元，就可以參觀資料館。真正到了裡面，才發現別有洞天。遊人很少，大大的院落更顯寬闊。中央清澈的池水，比外邊所有的池子都大，幾隻鴛鴦在池中戲水，有人靠近池邊，水中的青魚就會自己游來。院內還有兩處茅草木屋供人蔘觀，裡面的結構和陳設展示了當地曾經的民居生態。沿着池邊繞回出口，一段樓梯通向屋頂，上面是一處極佳的觀景臺。站在高處環顧四周，整個忍野村都在眼前，一處不大的景點，卻有着自然與人文的奇妙結合。
下午2點，駕車向南，順着山路上行，來到最高的山中湖。
車子停在道邊，近處就是湖泊，遠處的富士山，與天空中的雲朵相連，宛如火山正在噴發一般。因爲距離更近，更能欣賞山的壯美，只是少了紅葉的色彩，更像是一幅黑白的版畫。也許看了前面的絢爛，審美已經出現疲勞。恰好這是最後一處景點，可以滿足地打道回府了。
東京漫步
從河口湖回到東京，入住日式風格的多美迎（Dormy Inn）。這家連鎖酒店以小型溫泉著稱，據說泡湯用的天然泉水，都是從遠處的山裡運來。榻榻米的房間也是一次新奇體驗，不會擔心翻下牀去。到了酒店，在高溫的熱湯中泡上一會，疲憊一掃而空。接下來的兩天沒有具體行程，便懶懶地睡到自然醒，再慢慢吃完早餐，才考慮是否出去轉一轉。
打開手機搜索，名氣第一的高島屋就在附近，不到2公里的路程，步行即可前往。外邊又在下雨，好在並不太大。帶上雨傘出門左轉，經過一座小橋，過橋後沿河行走，安靜的街道幾無行人，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熱鬧。大約1公里後，行人漸多。走過一個路口，有幾個人在指揮交通，應該是附近的職員，以方便車輛從大樓裡進出。再往前行不遠，就是要去的高島屋，商場正要開門，便隨着人羣進去看看。
大門處站着一排店員，迎接進來的賓客。每個櫃檯前都有店員站立，向經過的人鞠躬致意，說着聽不懂的“噫啦撒噫嘛噻”（歡迎），行至第三個櫃檯，便受不了頻繁的問候禮節，趕緊走上旁邊的扶梯，去到另外一層。一路東瞧西看，每個地方都是琳琅滿目、珠光寶氣，感覺全是高端品牌。可惜平日對奢侈品瞭解太少，也缺少購買慾望，如此上上下下，只是瞧了個熱鬧。
從商場西門出來，正好是中央大道，一路向南，就是繁華的銀座。雨漸漸停歇，行人也是更多，到了紅綠燈路口，甚至摩肩擦踵。留意身邊的人羣，大都着裝講究：多數西裝革履，手提公文包一路急行；偶爾見到身穿和服，濃妝淡抹，在旁邊的商店裡進出。我們全身運動裝扮，與這裡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外來遊客，路上走走停停，宛如進了大觀園一般。
大約又走1公里，路右側一處高樓，醒目的紅色招牌，正是優衣庫的旗艦店。人羣進進出出，拎着大包小包，眼見如此熱鬧，決定也進去瞧瞧。沿着扶梯上行，每層都是各式服裝，男裝、女裝、童裝，擺滿了十多個樓層。櫃檯前顧客擁擠，都在走來走去，經常聽到熟悉的鄉音，發現多是國人。這裡沒有店員“問候”，可以自由自在選擇。有了這種氣氛，自己也開始忙着淘貨。等到返回酒店的時候，同樣拎着大包小包，大半天的時間，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27日，在東京的最後一天。原本沒有計劃，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有朋友推薦了吉祥寺，便決定前去轉轉。
看看外邊還在下雨，拿上雨傘走出酒店。左轉後走過熟悉的小橋，橋旁一個入口，進入附近的八丁堀地鐵站。這裡車次不多，很容易等到要乘坐的“日比谷線”。3站後到達銀座，只要5分鐘的時間，這樣的速度比昨日步行快了太多。
銀座站人流涌動，是個繁忙的地方。看清上方的指示牌，再沿着地面標線行走，也能很快找到“丸之內線”。在車廂內坐下，再瞧一眼車門上方閃動的顯示屏，除了日文符號，還有熟悉的漢字，確定方向無誤，便悠然地拿出手機，查看後面的路線和行程。
地鐵或走或停，每站距離都相隔不遠。外邊的站臺，有時人多、有時人少。即便如東京這樣的都市，恐怕也有繁華之地和偏僻之所。正如青島人常說的那句話：是在哪個地角？大約過了8站，到了熱鬧的新宿，下車、上車的人流明顯最多，昨晚曾經來過這裡，人氣還要超過銀座。地鐵繼續西行，隨後轉到地面，看看車窗外面，似乎到了郊區。外邊風景幾度變換，高樓漸次增多，又過2站，到了要去的吉祥寺。
從車站出來，才發現吉祥寺其實不是“寺”，而是新宿以西的一處商業區。這裡商品豐富，還有很多特色美食。路口處一家STEP SHOP，驚喜地進去瞧瞧，這家連鎖店專營各種運動裝備，一些稀罕的跑馬運動鞋，只有在這裡才能找到。店裡一位講中文的導購，來自四川成都，在日本留學4年，正考慮留下工作，小夥子十分健談，看來已適應這裡的生活。
一處幽靜的街道，兩旁遍佈日式雜貨店，遊人不多，最適合邊走邊看。路過一處商店，進門處放着地墊，紅色的青蛙圖案，十分顯眼。走了進去，果然有很多青蛙飾品，有的做成布偶，有的是瓷器形狀，大大小小的玩物，精緻而有趣。一處院落前正有人拍照，便好奇地進去看看：院內幾株綠植，旁邊是小小的水塘，水塘邊誇張的蘑菇造型，宛如森林古堡的童話世界。沿石階向上，有一處拱門，宛如古堡的塔樓。推門進去，又是一處別緻的雜貨店：沙發上擺放着兩隻貓偶，色彩斑斕、栩栩如生；地上有手工的鞋子，桌上是各色文具，散發着濃濃的設計感。長條桌旁，年輕的店主專心做着手工，安靜的氣氛，任由遊人進出觀看。
過了中午，肚子有些餓了。轉到一處熱鬧街區，去尋找可口的美食。路過一家店面，外邊張貼的菜單，風格很像知名的“天婦羅”。於是進到裡面，點了炸制的魚蝦，再加上一碗烏冬面，配上小碟酸菜，不多不少，正合自己口味。肚子飽了，便乘車回到東京，明天就要返程，需要收拾準備。
尾聲
11月28日，天氣陰轉多雲。1周的旅行，到了回家的日子。
匆匆吃完早餐，7點半從酒店出發。乘坐“日比谷線”地鐵，從八丁堀到達上野，換乘Skyliner快線，到達成田機場剛好9點。全日空NH927航班，上午10點5分起飛，中午就能到達青島了！
候機間隙，已經滿是回家的心切。如果盤點這次旅行，又有哪些印象最爲深刻？是這裡發達的交通，還是乾淨的環境，是自覺的秩序，還是友善的民衆？也許還有更多。與同學在此相遇，多了對這個城市特別的親切。據說東京還有世界上最好的馬拉松，期待以後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