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爲何仍採戰略模糊政策
(圖/美聯社)
美國前國務卿蓬佩奧在2020年11月12日接受電臺節目訪問時,曾就美國自1979年以來一貫尊重的「一中政策」,作了不一樣的詮釋,他特別強調「臺灣非中國一部分」,而且過去35年美國兩黨政府所遵循的政策也承認這件事。
不過,此種說法恐怕也超出一般的理解。如果蓬佩奧的說法確是代表美國對兩岸政策的扭轉,那麼這項政策顯然是改變了傳統的「戰略模糊」,而是走向「戰略清晰」的政策。
但是在拜登總統正式上任之後,我們發現很多他政治任命的美國官員,雖然沒有人說出「臺灣非中國一部分」這樣的官方立場,但是有些表達的看法或立場,或多或少還是有呈現在「戰略清晰」與「戰略模糊」之間。
譬如,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普萊斯在1月24日發佈一則新聞稿,這應該是拜登政府上任後,首次對兩岸議題公開表達政策立場。在文稿中,普萊斯竟然用了美國希望中國大陸能與臺灣的「民選代表」(elected representatives)進行有意義的對話。當普萊斯用了「民選代表」一詞,或許是避免美國對臺灣應是「國家」或是「政府」認定的尷尬,但在不經意下也暗示出對臺灣當局是「民選」的認定,至少是認爲臺灣不是在中國大陸「法理上」(De-Jure)的控制之下。
另外,布林肯在參議院外交委員會的國務卿提名聽證會上曾表示,美國對中國,儘管他並不贊成川普使用的方法,但他肯定川普對中國採取「較爲強硬」的路線,因爲「毫無疑問地,中國對美國國家利益構成最重大的挑戰。」
爲什麼拜登政府官員對中國的立場,不只是立場強硬而已,而且在言辭上尚呈現是從不示弱?導致這樣的結果,可能是涵蓋下列幾個背景:
第一、美國蓋洛普公司3月16日公佈的一項民調結果顯示,45%的受訪美國民衆將中國視作美最大敵人;50%的受訪者認爲中國是世界領先的經濟大國,這一比例同比去年上升11個百分點,也超過認爲美國是世界領先的經濟大國的比例39%。而且文中還提到,中國已經在部分領域趕超美國,中國將在未來幾年內收復臺灣,並在2050年後超越美國成爲全球軍事大國。試想在這樣的背景下,美國現階段尚有能力剋制中國上升之時,它爲什麼不用盡全力來遏制?
第二、美國國會自川普到拜登一直存在「仇中」及「抗中」的氛圍。北京聯合大學臺灣研究院朱松嶺教授曾表示,經過川普4年執政,美國國會對大陸強硬的聲音日益上升。而筆者也發現,國會在川普任內通過《臺灣旅行法》、《臺北法案》、《2021財年國防授權法案》等涉臺法案,可以想像在國會兩黨想要「挺臺」與「制中」的一致性。鑑於美國國會形成的氛圍,即使民主黨在最終贏得兩院控制權,但國會對臺灣問題或中國議題的立場,恐怕都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也因此,拜登政府在兩岸問題上處理與國會的關係,還是要在意國會反中立場的氛圍。
第三、布魯金斯學會外交政策研究主任歐漢龍4月28日曾在《國家利益》撰文指出,美國可以承諾保衛臺灣,卻不代表真有能力保衛臺灣,中國顯然在地理上更佔優勢。
因此,美國需要一個更好的抗衡計劃,最好就是一發生戰爭,可集中全力、聯合盟國對中國發動全面經濟戰。而這樣的戰略部署,也導致了美國在兩岸之間最好是採取「戰略模糊」,畢竟美國並不願爲臺灣而引發與中國直接的軍事衝突。(作者爲澳門理工學院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