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李義祥條款」──過失致死修法加重可判10年
▲太魯閣號出軌釀49死，李義祥遭訴過失致死，但過失致死最高判刑5年，輿論質疑罰則太輕，行政院修法加重到10年。（圖／記者黃國霖攝）
花蓮縣秀林鄉於和仁、崇德車站間的清水隧道，4月2日因爲施工廠商李義祥的工程車掉到軌道上，被臺鐵太魯閣號撞上而發生49人死亡的重大事故。花蓮地檢署於4月16日偵結起訴肇事者李義祥、華文好（外籍移工）等7人之刑責：李義祥操作挖土機致工程車墜落軌道，涉及過失致人於死罪、過失致公衆運輸車輛致生危險罪嫌及肇事逃逸罪嫌；華文好則涉犯過失致死罪嫌等部分。
《刑法》第276條：「因過失致人於死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十萬元以下罰金。」本案造成49人死亡、逾兩百人受傷，檢方建請花蓮地方法院就李義祥涉犯過失致死罪嫌，量處法定刑之最高刑度，並就被告華文好涉嫌過失致死部分，量處3年以上有期徒刑。但外界批評過失致死罪最重僅判5年，刑度過輕，爲此，法務部鑑於類似本案之人員重大傷亡，爲使涉及刑責者之罪責相當，兼顧人民感受，提出加重處罰的修法草案。
行政院院會於4月22日通過《刑法》第276條過失致死罪、第183條公共危險罪之修正草案；針對第276條之刑度，修法草案改爲「分級處罰」，除保留一般過失致死之原來規定，最重仍處5年以下有期徒刑外，並依死亡具體情節及侵害法益結果的不同程度，增訂加重處罰規定：因過失致人於死，「情節重大」者處1〜7年有期徒刑；「情節重大」且因而致「3人」以上於死者，處3〜10年有期徒刑。此種在法條中依損害程度而課以刑度之「層級式」的立法方式，在大陸非常普遍，臺灣的《刑法》過往都找不到，這次修法算是創舉！
就李義祥之拖吊工程車墜落鐵軌後，竟未立刻緊急通報，致太魯閣號因煞車距離不足，直接正面撞擊，導致傷亡衆多，未來若修法通過後，此次案件中就可針對李義祥求刑最高10年。如此的修法因爲犯罪行爲要與實害結果相當，造成1條人命死亡與49人死亡者的刑度當然不同，這才符合「罪刑相當原則」。
關於罪刑相當，釋字第669號解釋理由書中清楚說明：「刑罰對人身自由之限制與其所欲維護之法益，仍須合乎比例之關係，尤其法定刑度之高低應與行爲所生之危害、行爲人責任之輕重相符，始符合罪刑相當原則，而與憲法第23條比例原則無違。」更早的釋字第602號解釋中也認爲，罪刑相當原則爲罪刑法定原則的「子原則」。
另外，現行《刑法》第183條規定，傾覆或破壞現有人所在之火車、電車者，處無期徒刑或5年以上有期徒刑。因過失犯前項之罪者，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30萬元以下罰金；前項之未遂犯亦罰之。可見現行條文並沒有對於犯罪結果之「情節重大」者做出相應規定。因此，修法也於第183條第1項增訂公共危險罪之「加重結果犯」，對於故意傾覆或破壞公衆運輸交通工具致死、致重傷之情形，予以加重處罰；並就未致死傷之過失傾覆或破壞公衆運輸交通工具行爲，於其情節重大時，另增訂最重5年以下有期徒刑之規定，以符合罪刑相當原則。
爲避免現行法之「情重法輕」，行政院啓動修法值得肯定外，建議臺鐵也要對「臨軌工程」加強工地管理及軌道安全防護，檢討修改「施工規範／要領」，以使基層人員有所遵循，而工地主任及作業勞工都需再強化「勞安衛教育訓練」，推動「在地督導工程管理」，以保障乘客、臺鐵人員及相關廠商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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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國立雲林科技大學營建系兼任教授、交通大學土木工程博士、中正大學法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法學博士。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