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美國民主失靈 臺灣需趨吉避凶

旺報社評

美國政治風險顧問公司「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8日公佈2024年全球「十大風險」年度報告，美國國內政治惡鬥名列首位，成爲全球風險最高地區。報告還指出，今年三場影響全球的戰爭，第一場是持續將近兩年的俄烏戰爭，第二場是去年底爆發的以哈戰爭，美國總統大選列爲第三場戰爭。美國今年將舉行總統大選，政治極端對立，造成美國政治體系失靈，進而失去領導力，造成全球的系統性風險。

美國政治風險 波及全球

美國做爲世界第一個民主共和國，自由民主制度成爲各國的典範。美國人也以「山巔之城」、「燈塔之國」自居，認爲完美的民主制度給美國帶來富強，足以做爲普世價值。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確立世界霸權的地位，一手主導戰後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建立所謂「美國治世」（Pax Americana）。上世紀末，冷戰結束，美國國力來到前所未有的巔峰，成爲世界唯一超級大國。

但是進入21世紀後，美國投入兩場漫長的反恐戰爭，耗費大量國力。而全球化的快速發展並未出現新自由主義所言的「雨露均沾」，而是貧富拉大、社會撕裂。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就指出，所謂「華盛頓共識」在美國製造出一批嚴重被滯後的羣體，社會不滿與政治對立凸顯出美國政治體制的嚴重缺陷。

2024美國總統大選將影響全球治理的議題設定、地緣政治格局以及經濟前景，如此重要的選舉，真正決定勝出的卻是少數搖擺州的幾萬名選民。經過2020年的選舉紛爭，這場選舉並不樂觀，無論結果如何，都難以化解對立氣氛。美國人對美國政治體制中自由公正的選舉、和平的權力轉移以及權力分立制衡這些基本價值失去信心，美國民主制度面臨南北內戰後150多年來前所未有的挑戰。

可能角逐2024年美國總統大位者，一是垂垂老矣的現任總統拜登，另一位極可能是再度代表共和黨出馬的川普。備受爭議且官司纏身的川普必定集合保守派、極端團體和金錢利益團體一切力量，拚死一搏。整個選舉過程將充斥惡鬥與衝突。被川普綁架的衆議院，這一年可能會使整個國家陷入癱瘓之中。

孤立主義復辟 再現動盪

如果川普當選，他因爲憲法第十四修正案所質疑的參選資格，可能會在全美各地引發反彈，能否順利就任不無疑問。就算他上任，根據他之前的執政歷史，美國將會更爲分裂對立和威權。在外交政策上，將重回孤立主義，讓美國盟友無所適從。

烏克蘭可能會以割讓領土停止這場戰爭，以色列則會在川普支持下，讓戰火蔓延整個中東地區。在經濟上會有更多的保護主義與貿易衝突。川普已揚言，如果他上臺將對中國大陸進行更嚴厲的關稅懲罰，好不容易和緩的美中關係將再度緊張。

川普歸來可能是災難，但拜登治理成效未彰，未能降低美國內鬥分裂也是事實。事實上，美國當今的政治問題不完全是川普或拜登個人因素所造成，根源還是美國政治體制與菁英階層，無能解決全球化與新科技帶來的社會矛盾，拜、川兩人只是矛盾下病急亂投醫的產物。聯邦制度州權與中央的對抗、司法的武器化、國會兩院的對立、行政立法的彼此牽絆，都讓美國政治出現嚴重的功能失調。

做爲世界獨大的美國，政治功能失調成爲世界的系統性風險。因爲失去領導力的美國不再扮演世界警察的角色，不再是自由貿易的維護者，更無法成爲價值觀的引領者。在美國重新找回平衡與秩序並恢復領導能力之前，或是新的國際領導力量出現之前，世界還要經歷一段失序動盪的歲月。

臺灣長期以來將美國做爲學習榜樣、主要貿易對象以及安全的提供者，往往未能客觀、全面觀察美國內部與其世界角色的變化。美國智庫將美國政治內鬥視作全球性的風險，臺灣希望趨吉避凶，首先要重新認識那個我們自以爲熟悉的美好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