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疫苗外交難獲東南亞信任 「捐贈有目的性」越南接受意願最低

中國憑藉疫苗龐大數量與交付時間快速等優勢,在全球多個地區展開疫苗外交。(圖/路透

記者張寧倢/外電報導

中國在疫情期間以提供疫苗向東南亞國家展開外交策略,而《美國之音》2日報導稱,疫苗數量的優勢並沒有轉化成中國的軟實力,中國仍難以獲得東南亞國家的信任,且隨着歐美疫情趨緩,未來更有餘力支援東南亞與其他地區抗疫,中國的優勢將會很快縮小。

儘管疫苗數據遭質疑,但有接種總比沒接種更好根據《美國之音》報導,中國疫苗的有效性雖然遭受質疑,但中國仍透過疫苗外交贏得了包含印尼柬埔寨與寮國政府好感新加坡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院的區域戰略政治研究員札尼(Khairulanwar Zaini)表示,有報導指出東南亞地區對中國疫苗猶豫不決,除了臨牀實驗數據缺乏完整性外,印尼存在反華種族主義越南擔心依賴中國會產生更大的地緣政治隱憂,還有多國穆斯林擔心疫苗成分不符合「清真」規範。

札尼說,但這些擔憂不會影響一些國家政府對中國的「感激之情」,因爲中國有能力持續提供疫苗,即使可能不那麼有效,未來可以再補打加強劑,「有接種總比沒有強。」《日經亞洲》上月報導,印尼衛生部官員表示,印尼依賴中國疫苗,只有中國能快速滿足所需數量,印尼16萬名醫護人員中有9成接種了中國科興疫苗,印尼除了是向中國採購最多劑疫苗的東南亞國家,國內藥廠也將與中國聯手生產疫苗。

「不靠中國,還能靠誰?」另外,柬埔寨與寮國則是全球接受中國疫苗無償捐贈數量最多的國家,這兩國也主要依賴中國疫苗推動接種計劃。柬埔寨目標接種對象已有38.3% 至少注射一劑,接種率領先多數東盟成員國,總理洪森(Hun Sen)更曾在會議中表示,「柬埔寨不依靠中國,還能靠誰?」然而,札尼認爲,疫苗外交雖然讓中國在東南亞國家中贏得一些好感,但尚未贏得戰略信任。

華盛頓智庫、戰略和國際研究中心(CSIS)亞洲海事透明倡議項目主任波林(Gregory Poling)認爲,印尼和柬埔寨成爲中國疫苗的最大進口國和捐贈國並非偶然,顯然是因爲中國將疫苗外交的重點放在最能從中受益的地方。柬埔寨是中國的從屬國,希望藉此保持這種狀態。印尼是該地區最大國家,中國也知道,與菲律賓、越南、新加坡、甚至馬來西亞比,在印尼會比較容易一些。

東南亞國家努力讓疫苗來源多元化,不依賴中國儘管印尼從中國訂購1.25億劑疫苗,但這僅佔疫苗來源的3分之1,如同對菲律賓、馬來西亞、泰國汶萊來說,中國也是重要但非主要的疫苗來源。新加坡在主流疫苗接種計劃中只使用輝瑞與莫德納疫苗,不過近期對科興疫苗的興趣有所增加,允許私人醫療業者引進科興疫苗。而東南亞國家中,最不願意選擇中國疫苗的越南,直到6月4日才批准中國國藥集團的EUA,在先前所有采購中都避開了中國疫苗。

中國難以獲得東南亞國家的戰略信任札尼認爲,東南亞國家因爲中國在南海的強勢作爲而無法信任中國,中國在疫苗外交上的敘事手法與戰狼外交也讓他們有所警覺,「這些國家不想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中國疫苗上,疫苗不是唯一要考慮的事項,東南亞國家雖然目前沒有領略到『戰狼外交』,但是他們清楚地看到北京是如何懲罰不與中國保持一致的國家的。中國今天可以提供疫苗,明天可能就會對你施加懲罰。」

中國的捐贈令人感覺到有其目的性波林表示,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中國疫苗外交是否在東南起到作用,但有一點很清楚,中國去年向東南亞捐贈防護衣口罩與其他醫療物資卻造成反效果,東南亞國家對中國很反感,特別是菲律賓,「中國的捐贈總是會與媒體的照片聯繫在一起,令人覺得他們的捐贈是有目的的,總是與交易聯繫在一起。」

波林分析,東南亞國家認爲不管有多麼需要中國的援助,中國的援助不是無條件的,總是有一種沒有明說的條件,可能是要求在香港、新疆或是南海問題上保持沉默,「當然,大家都很開心可以拿到免費的口罩,但是,他們不會忘記中國所做的其他事情。他們在報紙上看到最多的是中國民族主義的轟炸、戰狼外交,這令他們害怕。」

民調6成受訪者選擇美國結盟新加坡尤索夫伊薩東南亞研究院公佈2021年東南亞狀況調查,其中44%的受訪者認爲中國是東盟對話夥伴,爲東南亞應對疫情提供了最大幫助,然而,當被問及如果東盟必須要在中、美之間選擇一國結盟時,61.5%的人選擇了美國。另外,65.9%的受訪者認爲,若中國希望改善與東南亞的關係,「應先根據國際法和平解決領土、海域爭端」,68.9%的受訪者表態稱,中國「應尊重我國主權,而不是對我們國家的外交選擇進行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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