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思潮》蔡總統連任週年 夢醒時分（廖元豪）

雙北疫情升溫提升至三級警戒，臺北地下街18日宣佈自主停業至28日，33化學兵羣也前往中山地下街針對民衆常接觸的公共設施進行消毒。(資料照／郭吉銓攝)

今天520，是蔡英文總統連任屆滿一週年。在這個原本要慶祝「週年慶」的日子，相信蔡總統一定毫無喜悅之情，因爲臺灣人民最近實在太苦了：新冠病毒疫情爆發，本土1天驗出 267例確診，全國進入「3級警戒」；酷熱時期，1周內卻發生兩次全臺大停電；中南部旱象嚴重，開始分區供水；臺鐵太魯閣號發生臺灣有史最嚴重的車禍事故……號稱有史以來最高票當選的總統，就任週年卻諸事不順。這是怎麼回事？

除了「運氣不好」以外，蔡政府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夢政治」或「嘴施政」，是一個重要的關鍵。蔡總統與其所帶領的民進黨，在塑造形象、議題設定、美麗修辭之外，最厲害的只有嘴砲批鬥「敵人」。這樣的作法，讓自己和支持者感覺良好—蔡總統給我們一個夢，讓我們全身細胞都覺得好正面，而且還將我們不愛聽的話不想看的事，通通隔離排除。所以，民進黨築夢，跟隨者逐夢；而批評者就是破壞夢想的壞人，要嘛是中共同路人，要嘛是不知足的島內野心分子，民進黨幫我們罵走他們，多好！

築夢／逐夢就像好看的廣告，可以吸引消費者。然而，蔡政府的問題就是不願面對困難，不做實事，一旦「運氣」用完了，人們的好夢就醒了。更糟的是，因爲太愛作夢，所以不肯張開眼睛面對現實，甚至踢走任何想要喚醒夢境的人！

防疫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去年，全世界多處受新冠病毒侵襲，飽受親友病痛死亡、封城生活不便、經濟衰退以及醫療資源崩潰之苦。但臺灣在第一時間封閉邊境，加上民衆吸取SARS經驗而自動自發戴口罩，的確看來相當順利美好。去年今日的就職演說，蔡總統也非常光榮地以防疫成功自豪。然而，蔡總統在演說中雖然說「疫情還沒有完全結束，我們不能有絲毫鬆懈」，可是近來的疫情，卻讓我們看到這一年多來，政府在「防疫成功」美夢口號下的自滿與鬆懈。除了口罩、酒精等設備準備充足以外，病牀不夠、篩劑不足，疫苗數量更是遠遠無法滿足需求（以每人兩劑以及6成覆蓋率而言，臺灣可能要有3000萬劑疫苗，但目前大約只有30萬劑，只有1%）。爲什麼1年下來，號稱超前部署的蔡政府，竟沒有足夠的準備？

因爲我們以「嘉玲」爲榮，所以不願意學習其他國家，擴大篩檢（所謂普篩），甚至連「入境普篩」也不做—萬一篩出來不是「零」，那不就打破夢境？因爲我們都是「嘉玲」，所以採購疫苗上還拿翹，快要到手簽約的疫苗還敢推掉。又因爲我們有自尊，討厭唱衰觸黴頭，因此絕不學習中國大陸預先蓋好方艙醫院備用，也不做可能「封城」的沙盤推演及演習。結果，大夢初醒，才發現什麼都沒有準備好。這就是耽溺於夢境的問題。

除了疫苗之外，太多事務都看得出這個務虛的政府，是多麼不願務實做事。以停電而言，到底電力能源分配狀況如何，每年夏天需求多少，難道無法計算？臺灣有可能在2025年達成「非核家園」嗎？這麼快就把核能發電完全排除，又要顧及減碳和降低空污，做得到嗎？「非核家園」是個夢想，但逐夢同時要考慮能源結構與多樣化。專家們早已指出，臺灣現階段不可能又要發電，又要快速廢核，同時又顧及安全與環保。然而蔡總統當年宣稱臺灣不缺電，現在蔡政府還是硬撐：在臺電簡訊都明示「供電能力不足」後，依然堅持「只是電網事故」。這樣的嘴硬，如何能期待改進？莫怪人們都在擔心，接下來的夏天還不知道要停多少次電了。

諸如此類全無實效的「夢話」，真是不勝枚舉。就以去年的就職演說來看，說我們能「積極參與國際社會」，結果除了網軍出征WHO秘書長的「成就」以外，WHA邀請函都收不到；說是要建構「和平穩定的兩岸關係」，但對岸釋出善意要協助抗疫，陸委會的回答是「對岸不用假好心」。真奇怪，就算你覺得臺灣不用大陸幫忙，需要這樣口出惡言嗎？趁機說兩句友善的話，讓劍拔弩張的兩岸緊張能更和緩些，不行嗎？難道，只因爲「反中抗中」是民進黨最重要的夢，生怕一和緩就夢醒了，所以非罵不可嗎？

在衣食無虞，萬事美好的時代，人們會把夢想看得比現實更重要，所以廣告做得好就好。但在諸事不順、資源缺乏、災難頻傳之際，產品好壞與服務態度就遠比廣告文宣來得重要。蔡總統曾經以文青語言風靡一時，如今卻落到只能靠着萬用發言稿與此起彼落的道歉聲明來撐，真是令人嘆息。

夢醒，是痛苦的。但也要知道小時候不努力，「傷心總是難免的」。爲全體人民着想，我們請總統不要顧面子，先放下從前說的夢話，開始捲起袖子做實事：讓有效的疫苗快快來到臺灣，讓疫情不再嚴重擴散，讓夏天再也不要停電，讓人民有水有乾淨空氣。這幾件事若能實現，表示政府終於開始務實，則臺灣人民萬幸。就讓我們翹首期盼夢醒時分，蔡政府能走出夢境，回到現實。

（作者爲國立政治大學法律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