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山／中俄玩「煎餅外交」，誰在「挫咧等」？
▲習近平（左）訪問俄羅斯，與普丁（右）同臺親手做煎餅。（圖／路透社）
「治大國若烹小鮮」。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上週訪問海參崴，在出席「東方經濟論壇」的會場上，居然和俄羅斯總統普丁一起動手做煎餅，玩起了「家家酒」的遊戲。這個畫面相當難得，看起來滿有趣；但我想看在美國總統川普眼裡，一定不會覺得有趣。
中共與前蘇聯在冷戰時期水火不容，曾經歷過一段從「文鬥」到「武鬥」的過程。蘇聯解體後，獨立的俄羅斯和中共的關係迅速改善。用中共的說法，雙方關係在過去27年裡，連上三個臺階：從「互視爲友好國家」上升到「建設性夥伴關係」，然後又到「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中共在冷戰結束後，曾與美國在內的許多大國或國家集團，建立了各式各樣的夥伴關係。但不同的是少了中俄關系當中的「協作」兩個字。大陸學者陳啓懋認爲，「協作」表示它的合作層次更高，帶有長期性、穩定性和全局性的特點。
冷戰後規模最大軍演，中俄共同操練
習近平對於中俄關系非常重視。2013年3月他就任國家主席剛滿一週，即啓程前往俄羅斯進行國事訪問，並在「莫斯科國際關係學院」演講時，提出「鞋子合不合腳，自己穿了才知道」的名言。這句話很對普丁的胃口，因雙方都強調要走自己的發展道路。尤其習把俄羅斯做爲出訪的第一站，更具有象徵性的意義。
習近平此行最引起關注的是，共軍參與11日在西伯利亞地區展開代號「東方─2018」（Vostok-2018）的軍事演習。這是冷戰結束後最大規模的一次軍演，中共國防部長魏鳳和代表習近平率團觀摩。俄羅斯除投入30萬名兵力外，並有各種新型武器參與。中共也派遣3200兵員和1000多件各型武器，與俄軍進行聯合作戰演練。
▲聯合演習「東方─2018」中俄主戰坦克引領閱兵方陣。（圖／澎湃新聞）
在中美貿易戰愈演愈烈，雙方關係急遽惡化的敏感時機，中俄關系這「一文一武」的親密表現，必然讓川普覺得混身不對勁。一般認爲，除了外交拉攏北韓，以及對中共出口產品開徵關稅外，加強對俄關係也是川普心中遏制「中國崛起」的一張牌。據說在冷戰時期一手導演「三角戰略」的季辛吉，就想故技重施，向川普提出「聯俄製中」的戰略。
今年7月16日，川普和普丁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舉行他上任後的首次正式峰會，川普顯然沒有掌握這次機會改善與俄國的關係；相反地，川普批評前任幾屆政，必須和俄羅斯一樣，負起雙方關係緊張的責任，此說法引起美國國內一陣口誅筆伐。會議沒有實質成果，對中共的影響也不大。府
其實，美俄結構性的矛盾不是短期可以化解的。對普丁而言，「北約東擴」仍是俄羅斯的安全威脅來源；美國因「通俄門」、克里米亞事件和在敍利亞加強軍事對抗，而對俄羅斯採取的制裁行動，令普丁十分不滿。在俄羅斯看來，冷戰延續下來的「恐俄症」（Russophobia），已使美俄雙方難以建立良好的關係。
中俄料加強經貿合作，但非軍事同盟
我預期，中俄關系在未來經貿合作方面會大幅加強，但要達成水乳交融，甚至結成軍事同盟的可能性並不太大。習近平和普丁都是典型的民族主義者，從民族主義的觀點看，習的「中國夢」對於周邊那些與中國存有歷史恩怨的鄰國，無疑就是一場「惡夢」。中俄關系分分合合，未來是敵是友，現在恐怕也難先下定論。
蘇聯解體後，在俄屬遠東和西伯利亞地區，不時還會從當地官員嘴裡聽到「中國威脅論」的聲音。以這次「習普峰會」爲例，普丁表示雙方要繼續推進歐亞經濟聯盟和「一帶一路」對接合作；但俄羅斯親政府的《獨立報》卻發表長文批評「一帶一路」倡議，強調它破壞了中亞的生態環境，並在當地嚴重滋生腐敗；認爲中共投資撒的錢越多，當地反中國的活動就越激烈。俄羅斯顯然擔心，「一帶一路」會動搖它在中亞和西亞的影響力。
中俄發展軍事關係，也都爲各自保留了餘地。中共不願因此激怒北約集團國家；俄羅斯也必須考慮中國周邊鄰國的態度，如越南及印度等。但無論如何，中俄加強關係可以對外展現，它們在國際社會不是孤立無援，光是這點，就足以讓川普「挫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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